时间是不可逆的，这一点即使是在魔术师的世界里也是同样不容置疑的，尽管一些执着于追求自己目的的魔术师会用类似于第五元素或者恩底弥翁的秘术这样的方法尽可能去延长自己的生命，但他们依然保持着与时间同轴同方向前进，理论上想要摆脱时间的束缚是不可能的。
没错，理论上是不可能的。
但眼前的光景却令威廉不得不承认尼古拉斯那超脱于理论的术式已经确确实实地成功了。
而在场的自己恐怕是在那时被术式蛮不讲理地波及了进去。
“真的假的！？”威廉不禁抱住了脑袋，“光荣革命呢？第一次工业革命呢？十七世纪什么的，骗人的吧！？”
“那个...你还好吧？”
看着不知为何就突然蹲在街道中央的少年，少女关切地询问道。
“...糟透了。”良久也没法平静下来的威廉仅仅只能够吐出这样的抱怨，“十七世纪的伦敦什么的，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吧！”
尼古拉斯所启动的那庞大而又冗杂的术式本来就不是人类魔术的产物，就算当时解明术式的结果大概还残留在威廉的脑袋里，他也没有胆量去使用这个术式，如果抱着侥幸强行行使魔术而再次被转移到什么奇怪的时代或者时间的夹缝中去的话，那可就敬谢不敏了。
“既然来了就肯定有回去的办法。”
自己被术式传送到这个时代就说明在某个维度上这个世界和自己原来的世界存在着一个通道，老魔法师所行使的术式很可能就是开启这座通道的钥匙，如果能够找到这个通道或者解读出术式的本质就有回到原来世界的机会。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思考使威廉大致接受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另外还值得在意的一点就是当时尼古拉斯所说的话。
（媲美神代的另一个高峰）威廉反复思索着这句话，老魔法师的目的毫无疑问是翻转魔术师与普通人的地位，为此所要做的就是将魔术的存在昭示天下。而在现代世界下，有类似于金晨结社这样的组织始终致力于维护魔术师与现世的平衡，所以尼古拉斯的行动就无法付诸实行。
（所以是伦敦吗？）
在今后的几个世纪中，作为日不落帝国的首都伦敦无疑将成为整个世界的中心，因此作为舞台来说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看来还不能简简单单就这么回去啊。”威廉自顾自嘀咕着。
“那个...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少女的关心打断了威廉的思考。
“不，不用了，这样就足够了，非常感谢你告诉我这些。”依然还没从混乱中彻底缓过神来的威廉扶着额头问道，“对了，我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
少女欠了欠身子回答道，“我叫让娜·达尔克。”
熟悉的名字令青年不禁愣了愣，“真巧啊，居然和那位举世闻名的圣女大人同名。”
“圣女...大人？”
看到少女的脸上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威廉的心头萦绕开来，“...姑且问一句，你是哪里人？”
“我来自法国，奥尔良。”
少女不带一丝迟疑的回答令威廉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在在地上。
“同根同源，同名同姓...不会吧，不，不，不可能，不可能，应该只是巧合。”威廉边低声安慰着自己边找着可能合理的解释，“看来你的父母真的很崇拜那位救国的圣女小姐啊，连名字都取得一模一样。”
“咦？难道您认识和我同名同姓的人吗？”
“喂喂喂！别开玩笑了！你不知道百年战争吗？不知道那位奥尔良的圣女吗？”威廉用几乎接近于咆哮的语气喊着。
“对不起...”少女有些畏缩地低声道歉，“像意大利战争和刚结束不久的三十年战争之类的我还是知道的，但您说的那场战争我真的没有听说过，不能帮上忙相当抱歉。”
刹那间威廉想起了老魔术师最后的话。
“过去与未来的钥匙，因缘与奇迹的桥梁...尼古拉斯那家伙——”望着眼前的少女，不亚于得知自己穿越到十七世纪伦敦的冲击直扣脑门，威廉不禁喃喃自语道，“居然是...本人吗？”
奥尔良的圣女，百年战争中的英雄，梵蒂冈封圣之人，法兰西民族主义的先驱，光是称讳就令人振聋发聩的少女现在就这样有些唯唯诺诺地站在自己面前。
“她能听到神谕真是再正常不过了...”恍惚间威廉开始觉得自己的理性几乎几乎濒临崩塌了。
（这就是Outer的力量吗？）少年发觉自己的身子不断颤抖，他紧紧捏着冰凉无力的右手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不仅逆转了时间，甚至改写了历史，除了从圣女口中得知百年战争未曾发生以外，恐怕这个时代的历史和正确的世界史还存在其他巨大的差异，而与那些历史相关，与神秘相关的人物都因为Outer的干涉被转移到了这个时代。
威廉开始能够想象那些书中的名字一个个从棺材板里跳出来站在自己面前的情形了。
就在此时，少年隐隐听到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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